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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香五十载:农民书法家阮汉卿的坚守与突围

文字:[大][中][小] 手机页面二维码 2025/10/19    
在皖北平原的太和县原墙镇,总能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,他精神矍铄,笑容可掬,每天早早起床,以对书法独有的情怀,手把手教一帮少年儿童学习书法。他亲手创立的汉卿书法工作室里,挂满了他的作品,作品飘逸俊秀、高雅古朴、风格独特。字里行间,浸润着这位七旬农民五十六年如一日的真情和修行。阮汉卿,这位从凌晨拾粪的少年到誉满书坛的名家,他用布满老茧的双手在宣纸上写就了一部关于热爱与坚守的史诗。

在皖北平原的太和县原墙镇,总能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,他精神矍铄,笑容可掬,每天早早起床,以对书法独有的情怀,手把手教一帮少年儿童学习书法。他亲手创立的汉卿书法工作室里,挂满了他的作品,作品飘逸俊秀、高雅古朴、风格独特。字里行间,浸润着这位七旬农民五十六年如一日的真情和修行。阮汉卿,这位从凌晨拾粪的少年到誉满书坛的名家,他用布满老茧的双手在宣纸上写就了一部关于热爱与坚守的史诗。


寒门少年:粪筐里的墨香
1955年,阮汉卿降生于一个命运多舛的家庭。家徒四壁,贫寒如洗,父亲伤残退役,难扛重活;母亲精神恍惚,长年受病痛折磨。他咬着牙,熬过了十二载艰难岁月。
姐姐出嫁,哥哥从军,家中只剩年幼的弟弟和妹妹。那时,农民以工分换粮食,阮家因缺劳动力而困顿。身为老三的少年阮汉卿,默默背起了粪筐。凌晨三点,手电筒的光刺破黑暗,他独自穿梭在田埂与街巷间,为那五斤粪换来的一分工分而奔波。五十斤粪,便是他一天的收获,足以抵上一个壮劳力的辛劳。
无论风雨交加,抑或冰天雪地,阮汉卿总在上学前拾满一筐粪,以换工分,养家糊口。生活虽苦,他却从未放弃心中的梦想——书法。在那束微弱的手电筒光里,粪叉与冻土的碰撞声中,藏着他用报纸紧紧裹着的《九成宫醴泉铭》。那是他的慰藉,也是他的希望,在艰难岁月中,熠熠生辉。
“这孩子握笔的姿势,像握着犁耙。”1970年,合肥大学美术系支教老师刘保同在批改作文时,发现了这个总在课间临帖的少年。四十五人的教室里,粉笔灰在窗棂透过的阳光中起舞,刘老师将《兰亭序》拓本铺在案头,语重心长:“横要如千里阵云,竖要似万岁枯藤。”阮汉卿全神贯注,生怕漏掉一个细节,他把老师的话牢牢记在心底。煤油灯下的宿舍成了阮汉卿的第二课堂,阮汉卿对书法由兴趣转为热爱,再由热爱转为痴迷,他利用一切闲暇时间练习书法。
未竟的远行:命运的十字路口
刘保同老师发现少年阮汉卿总在课后徘徊,时常请教一些高难度的问题,老师心里暗自高兴:“这孩子有天赋,又肯吃苦,是棵好苗子。”老师破例将他收为入室弟子。从此,老师就像那不知疲倦的引路人,真心实意地把自己的真本事毫无保留地教给学生;学生则像那充满渴望的求知者,一心一意地把老师传授的真本领学到手、学扎实。老师得知他家境不好,日子过得紧巴巴的,心里满是疼惜,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,时常喊他到家里吃饭,用热气腾腾的饭菜为他改善生活,让他能感受到家的温暖。
然而,天有不测风云。1973年秋,一纸调令撕碎了这份宁静。刘老师连夜将端砚塞进学生怀里,又在车站反复摩挲他的手背:“按你目前的书法水平,我保送你到安徽省美术学院学习,免除一切费用。”惜才爱才心切的刘老师连续三次到访阮家,试图说服阮家,把这个得意门生培养成才。可阮家土屋里,父亲蹲在门槛上抽旱烟,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,映着墙上“革命军人光荣”的奖状。五岁的弟弟拽着妹妹的辫子哭闹,母亲在里屋哼着走调的黄梅戏。阮父深切感受到刘老师的诚意,不愿耽误孩子的大好前程,默默点头应允。“老师,您看看这个家,我实在走不了啊。”小小年纪却富有家庭责任感的阮汉卿一边啜泣,一边凝视着风雨中飘摇的破旧家宅,双拳紧攥却难抵命运洪流,任泪水无声漫过颤抖的眼角,为了家庭,他自愿放弃了大好的学习深造的机会。他颤抖着将相伴三载的狼毫笔郑重置于先生掌心,笔杆上斑驳的墨痕恰似这段师徒情谊的见证。是夜,刘老师从樟木箱底取出珍藏多年的上等狼毫,在如霜月色中,师生二人的身影被拉得细长,在斑驳土墙上勾勒出永不褪色的师徒印记。
墨田深耕:苦难中的绽放
此后的岁月里,阮汉卿在粪筐与课业间寻找平衡。1975年高中毕业时,他的行囊里除了课本,还装着用报纸临写的《多宝塔碑》。哥哥参军的七年里,他既当长子又作幼子,既要操持农事又要侍奉双亲。为了补贴家用,小小年纪的阮汉卿,从初中二年级到高中毕业的放假时间,和大人一道去淮北拉石灰卖钱,每车收入30元。几年来,阮汉卿拉石灰30多趟,鞋子磨破了一双有一双。拉石灰虽然辛苦,但阮汉卿始终没有忘记练习书法,在架子车上,始终藏着用油纸包好的《九成宫醴泉铭》。歇脚时,他就着石灰粉在马路上练字,引得路过的货郎驻足:“这后生写的字,比县城牌匾还齐整!”
生产队劳作间隙,别人都凑在一起闲话解乏,阮汉卿却总爱往土疙瘩堆里扎。抓根树枝,在松软的土坷垃上勾勾画画,全然不顾尘土沾满裤脚。旁人笑他痴,说他放着热闹不凑,偏跟泥巴较劲。
他不辩解,也不凑堆串门,更不走方格、搓麻将。心里揣着个热乎的梦——要把字写好,写漂亮。
回到家,缺少笔墨纸砚,他就地取材。木板当纸,硬纸板裁成小块,蘸着墨汁一笔一画临摹。墨汁写黑了,舍不得扔,蘸上清水接着练。水痕在纸板上洇开,虽不如墨色浓重,却也别有一番韵味。
“古之立大事者,不惟有超世之才,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。”书法于阮汉卿,便是那盏永不熄灭的明灯。在那些清苦的日子里,它照亮了阮汉卿前行的路,让他明白,只要心怀热望,再贫瘠的土地,也能开出梦想的花。
1984年,安徽省书法函授学院的招生简章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。在单悟、欧阳中石、张兆玉三位大师的指导下,他如饥似渴地汲取养分。欧阳中石批注作业时总爱皱眉:“这‘之’字太媚,要学欧阳询的险劲。”张兆玉老师却点头:“但见骨力,未见匠气,难得。”两年间,他寄出的作业本堆满墙角,批改的红字渐渐从严厉转为赞赏。他的书法知识与日俱增,书法水平日新月异。
乡土松柏:坚守者的突围

1992年春,太和县申报“书画之乡”的消息传来,面向全县征集进京展书画作品。得知消息,阮汉卿欣喜若狂,挥毫写了一幅得意之作,呈交原墙镇文化馆。馆长阮家新看到阮汉卿的作品,眼前一亮,赞不绝口:“这样的作品真是少之又少啊,作品到县里肯定能选上!”果然,那次全县入选到北京参展的包括特邀的各大名家,只有二十多人的书画作品,农民书法家阮汉卿的作品名列其中。正当阮汉卿为之兴奋时,一瓢冷水迎头泼来,到北京参展,每人需交纳780元费用。当时这个数目这对阮汉卿来说是沉甸甸的!他沉默良久,最后咬咬牙,把自家用于生产的带有小牛犊的大牛拉到集市上去卖,买家出价350元,还不够参展费用的一半。钱没凑够,阮汉卿垂头丧气,想想还要生产生活,舍不得卖牛。作品一同被选上的原墙镇粮站职工苗太林找上门来,阮汉卿正蹲在牛棚里含着眼泪喂草:“老阮,作品能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展出,这一生中的荣耀,人生能有几次这样的荣耀?我帮你解决参展的费用!”思前想后,阮汉卿觉家境微薄,不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还清债务,婉言谢绝了。他失去了到北京参展、亲临现场的好机遇。


命运多舛,改变不了一个人的痴心,道路荆棘,阻挡不了追梦的脚步。如今,阮汉卿的书法工作室挂着自撰对联:“半生墨趣半生苦,一世清贫一世痴”。案头除了笔墨纸砚,总摆着刘老师当年送的那支狼毫——笔杆已裂,却仍用红绸仔细缠着。他临摹的《兰亭序》被装裱在客厅,冯承素摹本旁是自己的习作,两相对照间,五十载光阴悄然流淌。
墨香永续:乡土里的艺术丰碑
不经一番风霜苦,难得寒梅吐清香。多年的勤学苦练,阮汉卿书法作品炉火纯青,成为是中国当代著名书法家,现任中国艺术家交流协会名誉主席等职,作品多次获国家级奖项,风格飘逸俊秀,并积极参与慈善活动。他被吸纳为阜阳市书法协会会员、安徽省书法协会会员、中国农民书画研究会会员。阜阳电视台、颍州晚报等多家媒体采访报道他的事迹。
从原墙镇到北京城,阮汉卿的笔迹走过半个世纪。他的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收藏时,评委会的评语这样写道:“笔锋所至,既有颜筋柳骨的刚劲,又有米芾行书的大刀阔斧、陡险奇逸,更含皖北麦浪的柔韧,这是土地里长出的艺术。”当这位农民书法家站在领奖台上,手中奖杯映出的,是五十年前那个在煤油灯下临帖的少年剪影。
在阮汉卿的笔洗里,沉淀着半个世纪的晨霜暮雨。那些被生活重担压弯的脊梁,终究在墨田里挺成了松柏的姿态。正如他案头那方刻着“守拙”二字的印章,这位农民书法家用最朴素的坚持,在时代的宣纸上写就了最动人的篇章。如今,他的书法工作室成了乡土艺术地标,除了一批又一批少年儿童围绕他学习书法,慕名求字者络绎不绝,而老人始终保持着凌晨四点练字的习惯——就像五十六年前那个拾粪的少年,在墨香中守望着最初的梦想。游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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